再见吧！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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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吧！房间
文 | 卷耳
沸沸扬扬的奥斯卡颁奖季已经落下帷幕，美国女演员童星出身的布丽·拉尔森（Brie Larson)凭借在电影《房间》（Room, 2015)中的精彩演出，一举摘得第88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主角奖桂冠，成为好莱坞新贵女星。这几天，该电影始终盘亘在豆瓣电影推荐，趁周末开启划掉最新奥斯卡观影片单计划，先从“房间”开始进入充满神奇能量的电影院。
被偷走的七年
七年前，或许是个寒冬积雪的清晨吧，正在读高中的17岁少女乔伊·纽瑟姆（Joy Newsome）吃过丰盛的早餐，在家门口与母亲吻别，快活地蹦蹦跳跳地走在去学校的路上。一会儿，她将和闺蜜们在学校走廊叽叽喳喳地追逐嬉戏。她特意穿上刚从干洗店拿回的剪裁合理的烟灰色羊呢西装和格子短裙，希望暗恋的男孩能够注意到自己。
少女情怀总是诗，天真如她何曾注意到，在这条她每天来来往往的马路不被注意的角落，总有一双居心叵测的邪恶眼睛贪婪地注视着自己呢。一个留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与她擦肩而过，回头叫住她。他是她的邻居，人人都叫他老尼克。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能不能帮帮我？我的狗突然发病了，我需要有人帮我看着它，才能去请医生”。总是被教育对人要友善的女孩同意了，她跟着老尼克来到他杂乱后院的棚屋门口，他说“狗就在里面”。信以为真的她走进去，而他迅速将门“嘭”的一声关上了。拍打、呼喊、求救、咒骂......一切都是徒劳，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已堕入恶魔的陷阱。老尼克始终一声不吭，夜晚他偷偷走进房间强奸了她。
然而，以上情景在电影中统统没有出现，这只是我头脑中幻想的故事开头。电影似乎没有过度关注丑恶的积极性，也缺乏国内影片常见的恶人终有恶报的兴趣，甚至老尼克被逮捕也只用电视机中新闻主播的一句话带过。镜头始终聚焦被非法囚禁的女主角乔伊和儿子杰克如何在绝境中相依为命自我救赎。
睡觉、做饭、喂杰克维他命、讲故事......影片在乔伊看似波澜不惊的日常生活中缓慢展开。她平静的脸丝毫看不出悲喜。儿子杰克在只有10平米的狭小空间里跑来跑去，口里念叨着童趣满满的孩子的幻想，仿佛斗室是能变幻出无穷乐趣的七彩魔方。如果不是被不同寻常的蓬乱长发和古怪的对话出卖，观众或许真的以为这不过是对身处陋室的贫穷母子。
在诠释乔伊这一复杂角色时，布丽·拉尔森克制平实又有惊人爆发力的演技征服了观众和奥斯卡奖评委。七年囚禁生活后，她用略显平静麻木的表情展现乔伊痛苦绝境中的忍耐与顺应力。有异于好莱坞一向奔放的表演，她欧洲式的含蓄内敛并不多见。很难想象，年纪轻轻尚未做母亲的布丽如何表演细腻的母爱。训练杰克装死逃跑，他忍无可忍咆哮出“我恨你”时，她一下抱住他躺在地板上抚慰他焦躁的情绪，隔着银幕都能感受到浓郁温暖的母性。
面对房间内的敌手老尼克，她温顺地对提供食物的他说谢谢。但是，事情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平静。危险随时可能降临的房间里，导演用不时摇晃的手持镜头凸显角色惶恐不安的心理状态，而这种效果完全是无心插柳的意外产物。由于拍摄全部在11平米的狭小空间完成，为了与幽闭空间主题一致，从未拆除墙壁帮助拍摄只能大量使用手持摄影。为了不被镜头带到，导演兰纳德自己大多数情况下呆在浴缸里，他风趣地将这种逼仄空间的拍摄经历称为“俄罗斯方块”（画面请自行脑补）。被解救时，布丽扮演的乔伊从房间疯了似地奔向警车里的杰克，紧张感人的气氛十分催泪，弹幕的群众也纷纷表示“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
逃离被囚禁的房间远非故事的结束，毕竟瞄下进度条君才刚刚过半。很担心故事将如何推进下去，是惩恶扬善出庭指控老尼克的罪行的惯常狗血故事？那么这部影片得奖我首先表示不服。导演纳兰德无疑技高一筹，他无意关注那些丑恶，而是将同情的镜头对准受侮辱和被损害的人——面对“更吓人”的现实世界乔伊和杰克母子如何携手自我救赎。
逃出“房间”的乔伊和杰克，进入另一个社会大房间。长期与世隔绝的生活后，无论对乔伊还是对杰克，回归社会都是困难的。杰克甚至连下楼梯都不会，而乔伊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岁月已被恶魔偷走，一切已经物是人非，空留下满身伤痕和一个儿子——和恶魔生的儿子，但也是她的希望和爱的所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面对主持人尖锐地提问，导演用急推镜头展现布丽震荡的心理活动。她脸部肌肉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对命运的困惑、愤怒和坚决。她说“杰克只是我的孩子，不属于别人，那不是一段关系”。是的，那只是一场延长的噩梦。布丽·拉尔森在影片中表现出天赋女演员的惊人演技和独特魅力，斩获奥斯卡女主角奖实至名归。
导演纳兰德在寻找扮演乔伊的演员时，曾考虑过艾玛·沃森、鲁妮·玛拉和谢琳·伍德蕾等人，但因种种原因未果。一位同事推荐在电影《少年收容所》（short term 12，2013）中有精彩演出的布丽·拉尔森。纳兰德看过电影后，立刻被她极致且零表演痕迹诠释角色的能力所打动，决定启用这位知名度不高的年轻女演员。另外，影片的爱尔兰籍导演兰纳德·阿巴拉汉森(Lenny Abrahamson)就是曾经拍摄出主角总戴着巨大滑稽卡通面具的电影《弗兰克》（Frank,2014）的导演哦。
《弗兰克》电影海报
为了体验乔伊和杰克被囚禁时的真实感受，布丽曾经坚持一个月不出门，房间里没有手机和网络，并且严控饮食。她说自己原本以为只把自己当成不爱出门的内向者，算是给自己放假。但到最后一星期时，心情变得极度压抑，整天以泪洗面。为了演绎这一复杂角色，布丽也曾花费数小时向一位创伤心理学专家请教被囚禁的特殊心智状态，这些专业意见可是Google上找不到的。影片拍摄期间，她故意不洗脸，保证在镜头里自己看上去完全素颜，符合角色处境。
有趣的是，但被解救的乔伊回到家时，镜头扫过她卧室贴满海报的墙壁，其中有幽灵星球（Phantom Planet）乐队和李奥纳多·迪卡普里奥的海报。布丽拉尔森和幽灵星球乐队主唱亚历山大·格里沃德（Alex greenwald）是恋人关系，而布丽因该影片获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当晚，“距奖项一步之遥always”的小李子也凭借电影《荒野猎人》（The Revenant,2015)第一次捧回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小金人。另外一个巧合是，女主的名字是乔伊（Joy ),2015年美国共有三部主角叫乔伊的影片上映并获奥斯卡提名。除了《房间》，其它两部分别是：不久前在中国热映的皮克斯动画片《头脑特工队》（Inside Out，2015），和讲述长岛单身母亲贩卖神奇拖把发家致富成为一代拖把女王的电影《奋斗的乔伊》（Joy，2015），据说该片还有影迷心中的老牌男神罗伯特·德尼罗出演，痴心不改的乃们可以去围观下。
幻想的力量
曾获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意大利电影《美丽人生》（La Vita è bell，1997）中，罗伯托·贝尼尼饰演的犹太父亲圭多哄骗儿子说集中营生活只是一个游戏，奖品是一辆大坦克。为了保护杰克幼小脆弱的心灵，乔伊用善意的谎言为杰克创造了一个不受侵害的幻想星球。
通过杰克玩耍时絮絮叨叨的内心独白，观众知道了这位年轻的伟大母亲是怎么解释他是如何降临这个房间的？原来，在杰克未降生前，乔伊总是在房间里看电视和哭泣直到变成一具僵尸，杰克从天堂急速降落到房间里，乔伊剪断了脐带然后说“杰克，你好”！乔伊又是如何解释他们只能呆在房间里呢？她为杰克建立了特殊的世界观：房间外是外太空，然后就是宇宙。只有乔伊、老尼克和杰克是真实的，电视里的都是虚拟的。
跳车后，第一次触碰真实的树叶
在中文语境中，幻想特指虚而不实的思想，也可形容对没有实现事物的想象，它被普遍认为贬义多于褒义，基本等同于无用的空想。毕竟，中国是少数理性实际到极少童话土壤的国度，咱们传统的神仙故事也是相当世俗接地气的。在西方国家，尤其在《房间》这部电影中，幻想却颇具积极作用。
乔伊善意的谎言使杰克基本上成功远离黑暗童年。他不仅沉浸在童年五彩缤纷的幻想世界，而且被有意识地与老尼克隔离。乔伊会在每晚老尼克进入房间前，提前哄杰克在衣橱里入睡。用心良苦的结果就是，他和正常环境中成长的儿童一样充满想象力和童真，甚至在被解救后有点怀念房间。老尼克也没有成为挥之不去的可怕阴影，他是能从电视机里变出食物的神奇魔法师。
相信在杰克逐渐长大后，这种保护性隔绝的良性影响力将持续存在。因为关于他的记忆越少，在杰克青春期建构自我人格搜索父亲形象时，不会对那个童年时经常出现的男人有过多联想和疑问，导致痛苦与自卑。在心理学和儿童成长学领域，可塑性（Plastic）意指儿童学习、成长和从创伤中自我恢复的能力。具体来说，神经可塑性（Neuroplastic）在保证杰克能够融入现实世界方面至关重要。在医院，男医生对乔伊说在杰克性格未成型前带他逃出来是幸运的。慈母情深，说房间是讲母爱的电影也不为过。
加拿大男孩雅各布·特姆布雷（Jocob Tremblay)年纪虽小，却是个经验丰富的小演员。他扮演的杰克和布丽的角色是影片中的绝对主角，观看影片时竟有欣赏二人飙戏的快感。童真、幻想、恐惧、内疚、慌乱......雅各布成熟到位地演绎每一种复杂的情绪，让观众几乎忘记他是个只有10岁的男孩。不过，尽管演戏经验丰富，在因五岁生日蛋糕没有蜡烛生气那场戏中，他仍然咆哮不出来，导演不得不命令所有演员和摄制组工作人员上蹦下跳大声尖叫帮他入戏。为帮助雅各布迅速进入角色，影片大部分都按顺序拍摄。此外，他还相当敬业，在完成跳车等危险特技动作时并未使用替身。很多观众大概都怀疑杰克的长发是否是真发，实际上那是雅各布戴假发拍摄的。最终，凭借《房间》中杰克一角，雅各布·特姆布雷获得2016年美国影评人选择奖最佳儿童男演员。
一颗龋齿& 杰克能量头发
影片刚开始不久，乔伊的一颗龋齿掉了，她将它送给杰克告诉他看到这颗牙齿就代表我与你同在。龋齿是乔伊在黑暗地狱中坏掉的希望，她试图逃跑但却失败，对手强大而境遇是一盘死局，从此再没有机会唯有逆来顺受。她将获得自由的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抓住偶然的机会策划逃跑。但对一个5岁孩子来说，独立承担艰巨的逃跑任务是沉重的。杰克将妈妈的掉落的牙齿含在嘴里，头脑中不断响起她的嘱咐：装死、保持僵硬、翻滚、跳车、呼救！牙齿是母亲腐烂的反抗武器，现在杰克携带它继续和恶魔老尼克战斗。
妈妈的牙齿
大部分时间里，杰克都留着一头蓬松柔软的金色长发，老尼克根本无心装饰他的囚徒，为了防治攻击更不许他们接触剪刀等锋利工具。在与世隔绝的漫长孤寂中，杰克的头发如同他逐渐成熟的心智般荒蛮地生长。他像乔伊黑暗中从上帝那借来一颗希望的种子，仅靠母乳的哺育和天窗漏下的一束光日渐长成一株开朗的植物，头发就是他光合作用的绿叶，蕴育着长出“井外”的力量，最终也正是他拯救了母亲和自己。被解救后，外婆南希想要帮他剪掉长发恢复男孩的本来面貌，杰克拒绝了，他说“头发是我的能量所在”。
被囚禁时，乔伊给杰克讲基督山伯爵（The Count of Monte Cristo)的故事。和唐泰斯被囚禁18年后，返回故乡发现一切物是人非一样，重新回归社会的乔伊发现自己是世界的弃儿。社会翻天覆地地变化，昔日同学如今都已大学毕业拥有各自的生活，父母离异都有全新美满的生活，而自己一无所有甚至生活的勇气都被掏空。自力更生的单身母亲生活从何谈起？自己身无长技甚至没有读完高中。社会联系也弱到极点，除了父母似乎就没有其它朋友的帮助，七年的与世隔绝的囚禁生活连正常社交能力都逐渐丧失了吧。而且她现在已不是七年前的天真少女，除了自身面临的困境，她还要承担母亲的责任照顾好儿子。父亲根本无法接受乔伊和伤害她的变态绑匪生出的“孽种”，又如何对逐渐长大的杰克解释他父亲是谁呢。
在“房间”里只要想尽办法生存下去，而恢复自由进入社会大房间，面临的问题则更加复杂。接受媒体采访后的夜晚，乔伊不堪记者的尖锐提问自杀住院，她的精神终于还是崩溃了。这次又是杰克拯救了她，他发现盥洗室里挣扎着口吐白沫的母亲，杰克撕心裂肺的呼喊吵醒了熟睡的外婆将乔伊及时送医抢救。他大概就是上帝派来拯救乔伊于危难的小天使吧！
乔伊住院期间，杰克主动向外婆提出剪掉头发送给母亲，因为“她需要我的能量”。确实，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独自坚强，我们必须彼此鼓励扶持给予对方走下去的力量，就像杰克和母亲乔伊那样。作为身心紧密相连的母子，他们随时交换能量生命体，哪怕是通过一颗龋齿和一缕头发。
被缺失的黑暗教育
西蒙·波伏娃在《第二性》中写道：“目前，这个世界就整体而言是男性的，塑造它，统治它，至今仍支配它的仍是些男人。女人的命运是体面的服从，她甚至在思想中无法把握周围的现实，现实在她眼中是不透明的。她没有上过暴力课，被封闭在她的肉体和家庭中。说她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是符合事实的，工人、黑奴和殖民地的土著人也曾被称为长不大的孩子”。
被警方解救的乔伊重新回归家庭，面对扑面而来的的重重压力，她对母亲南希大声吼出：“如果不是你教育我要友善，我也不会被那个混蛋什么疯狗的谎言欺骗！” 我们的女孩总是被教育对人要友善，终于被戴着“友善”面具的居心叵测的恶魔掳走。
一心向善的父母自以为奉行天使型教育，固然教育出善良得体的后代，然而社会是善恶共存的复杂多面体。即使在快节奏生活不断稀释温暖人情的现代社会，也无法否认其美好的一面的存在：邻里间的友爱，朋友间的互助，来自陌生人的微笑，灾难降临时的热心捐助，动物保护主义者……美好固存丑恶恒有，这就是能量守恒法则。
虽然，原著小说作者艾玛·唐纳修（EmmaDonoghue）在接受采访中透露，该故事没有任何具体现实原型，但国内外囚禁性奴的案件并不少见。2011年9月，河南洛阳性奴案经媒体报道后举世震惊，洛阳司法部门公务员李浩地下室挖地窖，先后囚禁6名坐台女当性奴，期间两名女子被杀害。2013年7月24日，黑龙江省桦南县发生“孕妇猎艳杀人案”，犯罪嫌疑人谭蓓蓓以怀孕身体不适为由，诱骗桦南医院实习生胡伊萱跟她回家喝了下了迷药的酸奶，昏迷后意欲让丈夫实施奸淫未遂，为防止罪行暴露两人最终将女孩残忍杀害。而根据反人口走私非政府组织天使联盟称，每年至少有3500名俄罗斯女性在海外沦为性奴。
必须反思的是，为何这些女孩缺乏基本辨别力和自我保护意识？轻易就被“糖果”和笑脸诱骗。性别偏见导致片面强调美好教育是根源，我们生活在约定俗成的偏见世界：男性应该阳刚坚毅，敢作敢为，去征服和创造新世界。女性要温柔服从，过度聪明也是有害的，厨房和婴儿房才是她的战场。“你要相信善良，待人友好，乐于助人”，此类话总是盘旋在脑海里，然而，后半句警惕危险话却没有说完，需要我们自己在生活中领悟，我们的黑暗教育是不充分的。尤其对女性来说，崇拜束身衣和三寸金莲的年代虽然已经过去，裹小脚式精神阉割依然大行其是，每个女孩都是男权主导“房间”里的囚徒。
专栏作家黄佟佟的畅销书《姑娘，欢迎降落在这残酷世界》，曾经在朋友圈风靡一时。我们赤手空拳降落在这美好残酷的现实世界，教育灌输危险意识赋予我们保护自我的头脑和武器。性别歧视导致女性被塑造成天真的弱者，但魔鬼从未远离。这里必须提一下影片中，乔伊和杰克“房间”里的对手“老尼克”，老尼克是17世纪中旬基督教中对魔鬼的别名。邻居老尼克利用少女乔伊的善良与轻信，残忍地毁掉她的一生。如果，乔伊从小被教育要保持对周围不怀好意人的警惕，相信悲剧不会这么容易酿成。
在被囚禁的房间里，乔伊为杰克哼唱起童谣《大石头糖果山》（Big Rock Candy Moutain ），旋律优美欢快，但歌词背后隐藏的暗黑故事却令人不寒而栗——流浪汉用梦幻国的谎言欺骗了一个小男孩，这与影片剧情存在千丝万缕的对应关系。老尼克是身处社会底层的大龄单身汉，过着和流浪汉无异的生活。他在路上诱骗少女乔伊与歌谣中流浪汉行路途中用谎言拐骗小男孩相似。1928年哈里·麦克林托克（Harry McClintock）正式首次录制这首民谣歌曲，它是中世纪“想象中的乐土”（Cockaigne）故事的现代版本。2000年科恩兄弟执导的喜剧电影《逃狱三王》（O Brother, Where Art Thou?) 曾经将它作为电影原声。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听一下这首听上去很美，但细思极恐的歌曲。
当然，影片是有严重情节漏洞的，比如：杰克跳车后，明明老尼克已经追上他完全有能力把他强行带走，却突然撒手，导致事情最终败露。惊吓过度的杰克，面对警方的追问把乔伊交代他说的求救信息忘得干干净净，中间警方利用科技定位囚禁房间的那段时间，乔伊竟然没有被老尼克杀掉。还有，乔伊的母亲在多年后重逢失而复得的女儿未免表现得过于冷静。
再见吧，房间
“房间”对乔伊和杰克来说，是老尼克非法囚禁他们的小屋，也是被解救后回归社会面对的更复杂社会环境。其实房间有很多样子：或许是亲人的逝世、分手、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是内向者羞于同陌生人交谈，怯懦者惧怕演讲台公开发言，失败者颓废沮丧，悲观者的心进不来阳光......小男孩杰克都说当有了门房间就不再是房间了，你，跟房间说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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